科学酿醋工厂

= 酸
/wb:谁给我酸奶加这么多醋/偶尔上浮一存档

【茂灵】浪漫过载

*原著24x38,熟龄情侣

*写给@鲜肉薄皮大馄饨《爱意半价限时促销》的G文,旧文存档。

*一句话总结:两个笨蛋在谈特别无厘头的恋爱。

 

【浪漫过载】

 

 

“所以说啊…浪漫啊!我想要浪漫!”

 

借着酒意,他的师父在双人床上胡乱地打滚,把自己埋到新换的柠檬黄条纹被褥里去,这是他们上周刚一起去无印良品买的。布料的缝隙中有一颗毛茸茸金灿灿的脑袋,这么可爱像夹心饼干似的一团。

 

影山茂夫隔着被子戳了戳他年长的爱人,在被子城堡里被他戳的一抖一抖:“说什么呢,在月球上露营也好,在沉船里寻宝也好,不都陪您做过了吗?”

 

“您还要什么浪漫呢?”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饼干中间嘭地挤出一坨甜芝士,灵幻新隆被闷的酡红的脸像一颗西红柿,大着舌头喷出柠檬味的酒气:“龙套你…!有求必应这一点!让我浪漫过载了啦!”

 

“害得我都对浪漫迟钝了…好想要有新鲜感的浪漫…嗝…呜呜…”

 

怎么还假哭起来了?挤出几滴金豆豆,灵幻新隆又抓着影山的衬衫擦口水和眼泪,在他怀里拱了几下动作变换,然后慢慢不动了。

 

影山茂夫把师父从怀里刨出来一看,果然睡着了,睡着了以后倒是很乖。

 

月光洒在醉鬼的脸上,有一层细软的银色的绒毛。他狠狠地在灵幻新隆腮边咬了一口——没真使劲,叼在嘴里磨牙。搂着他恋爱长跑十年的爱人的腰,影山茂夫在心中愤愤地抱怨——

 

啊啊,真受不了发酒疯的大人。

 

 

 

周一的时候,过了十点了,八点半预定的鲜切花还没有来。灵幻新隆在家里打转,连厨房柜顶的灰都擦完了,门铃也没响。怕赶不及去相谈所上班,还是恋恋不舍地出门了。

 

站在玄关穿皮鞋,他给影山茂夫发信息。

 

[今天的鲜切花还没有来?要不要问一下网站客服。另,便当的油醋汁和黑椒酱不要搞混了,不然沙拉和牛排都会变的难吃。]

 

那边很快回信:

 

[这个月没有定鲜切花。另,我会注意,期待中午的便当。]

 

 

为什么没有预定?

 

等等…虽然说鲜切花是影山茂夫执意要预定的,每个月一定,每周一早晨八点半送达,特别麻烦!虽然说灵幻新隆说过这样很浪费,哪有两个男人谈恋爱送花,特别肉麻!虽然说这家鲜花网站的品种选的非常网红,又多又杂,插花后放在卧室的窗台上特别好看……!

 

[为什么?]

 

[因为前天师父说自己浪漫过载。我想,可能是我做了太多的浪漫的无用功让师父的感官都迟钝了,在网上查了一下,似乎保持一段时间浪漫上的清淡饮食比较好。]

[以防您不记得,是前天晚上您在酒后说的。]

 

……哈?怎么这样!

 

 

 

灵幻新隆有理由断定影山茂夫对他实施忽视,放置,冷暴力!

 

什么叫浪漫上的清淡饮食啊,周一的鲜切花没有了,每天接他下班的流程没有了,周末的超能力环球旅行没有了……甚至连晚安吻都没有了!

 

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又找不到点发作。只看到影山那浸水的黑玻璃一样的眼睛,诚挚又坦然地望着他问:“这不是师父想要的吗?”

 

……是我想要的。灵幻新隆咬着牙回答。

 

但谁叫他当时确实信誓旦旦抱怨影山茂夫给予他的浪漫爱意实在太多,灵幻新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毛病即便到了三十八岁依然难以更改。

 

不,这还是怪影山茂夫!他都二十四岁了,怎么还听不出来自家师父的抱怨和那些热恋中的女孩叨叨着男友太爱他怎么办一样,本质是一种甜蜜的凡尔赛。

 

龙套啊龙套,读读空气啊!

 

 

 

一肚子委屈的灵幻新隆是人形自走河豚鱼,接下来一周都随时随地在相谈所逮哪扎哪,吓得芹泽克也专业课作业错误率直线上升,险些在不惑之年因平时分过低喜提挂科。

 

偏偏影山茂夫这周还真就很忙,动辄不动加班到凌晨,回家后连走都不想走借着超能力平移上床,头朝下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他倒还记得灵幻新隆说过不许不换衣服上主卧的床——所以他连续一周都歇在次卧里,想着等到周末他再洗换床单,师父应该也不会数落太过。

 

不是,影山茂夫,那次卧准备了是给你睡的吗?

 

所以连续一周灵幻新隆都在凌晨两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气急败坏地爬到次卧把睡得口水沾湿枕头的影山茂夫翻个面,对着他的脸无声大骂——不肖弟子!负心汉!接下班!晚安吻!

 

灵幻新隆其实有考虑过,为了撒气要不要一巴掌把影山茂夫扇醒了,再把弟子搂进怀里说乖乖乖做噩梦了吗别害怕。但是很恐怖的是影山百分百会相信,而且就算灵幻告诉他是恶作剧他也不会生气……所以还是算了吧,感觉他会一晚上都睡不着觉,想着自己真该死啊……

 

结果到最后也没有撒气,只隔着空气朝弟子脸上扇了两下,就连这也没舍得使劲,小猫招财似的扇风罢了。灵幻新隆还得给影山用湿毛巾擦擦脸,再换下穿脏了的西装,最后掖上被角,垫着脚关上次卧的门。

 

……等等,他一开始是不是在生气来着?

 

算了,好困,先去睡了。临走之前偷亲一下,哼哼,偏要晚安吻。

 

 

 

工作日的最后一天,下午三点,灵类相谈所的所长就盘踞在百叶窗后面,每隔十五分钟视察一遍相谈所楼下的领地。正巧来相谈所溜达的小酒窝对此感到疑惑,用眼神无声询问芹泽克也。相谈所资深爱情电灯泡向另一个电灯泡摇了摇头,一人一鬼心领神会,此乃不可说。

 

可偏偏不如他意,夕照减淡,黛紫的夜降临。门前连排的路灯点亮,夜市的摊子支起又收走,相谈所楼下的门前依然查无此超能锅盖头。

 

芹泽克也在所内愈来愈低的气压下发抖坐班,直到灵幻新隆摔门而去,今日的加班费是所长的臭脸一张。

 

早间新闻预报了今夜有寒潮,路上的行人都瑟缩着把手揣进袖里兜里。灵幻新隆觉得就他一个傻得非常,顶着夜风手冻得通红,第不知多少次甩开翻盖机又合上,不肖弟子连条信息都没发。久等了却没如愿的心被挤压成一颗泥泞酸涩的果子,他在夜色中怀揣着一腔粘稠涩口独自回家。

 

临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缝底下透出一线暖光。

 

……原来早就回来了。等了一天,想了一路,还忧心他工作太重、加班没结束,啊哈,原来不是。白等白想白担心。

 

灵幻新隆在玄关几下踢掉了鞋子,也懒得摆好,听见厨房里乒乓在响。他想着还是先别进去,怕看到影山茂夫情绪上头说出不理智的话来,结局两败俱伤,所以抱臂靠在门外。

 

说什么好呢,说为什么不来接我显得太计较,说是不是搞冷战显得太暴躁。几句话颠来倒去在肚子里折腾,最后一撇嘴,酸溜溜飘出来一句——

 

“你今天几点下班的?”

 

“师父回来了,”影山茂夫在厨房里不知在忙什么,水声哗哗作响:“今天下班早,五点就结束了。”

 

五点!掐一把他的肚子能拧出二斤的酸水。灵幻新隆想起他先前抱怨浪漫过载的言论,觉着自己没立场指责,但又憋了一肚子的无名火。年长者的拧巴之处就在于连兴师问罪不肯直白,他咬牙切齿地呛声:“那不是挺好的嘛!难得这么早下班,龙套你总算有空可以干自己的事情了,享受自由了吗?”

 

影山茂夫有点好,就是光从语言学的角度,他完全免疫他人的阴阳。如若他此时能看到灵幻新隆黑的骇人的脸色,那他决计不会说出这么天然的回答来:“是啊!有件事之前一直拖着没做,借着本周给师父调整节奏的功夫,总算可以做了!”

 

听听!积怨已久!

 

“那想必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了,比接我下班还重要哈。”这句已是火药味十足。

 

“确实是这样呢!”

 

……哈?!

   

把灵幻新隆现在掰开来尝尝,任谁都要说这是一枚又苦又酸又咸的坏果子。他自认和影山茂夫是一对感情稳定的熟龄情侣,从未想到还有今日这样捉襟见肘的委屈和难过。

 

他张了张嘴,又觉得什么都别说了,哄不好了,搬石头砸自己脚了。亏灵幻新隆偷亲了一周的小男友,还劳心劳力地换睡衣、做便当,他才不相信影山茂夫一点都没注意到他的服软示好。

 

陪他这个年长的恋人玩了十年的爱情游戏,到今天突然知道腻味了?天底下还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年上的青春也是青春好不好,还我十年的情深意笃来!

 

很怪,怎么有一种被既骗财又骗色的挫败感,夹杂着对线在即跃跃欲试的期待感?以他的口才,先发制人的话应该可以绕过他的酒后之言,然后在影山茂夫这边讨到半年不用做家务的彩头。分手就不用考虑了,招惹了麻烦的师父就要知道他此生都不会放手,他俩做一对后半生苦苦纠缠的怨侣也不错……

 

零点几毫秒,灵幻新隆在脑海里规划好了和影山茂夫对呛的一百种方案。他踌躇满志地提高了嗓音,道:“龙套,抛开我那晚的酒后直言不谈……”

 

“等会说。师父,小心烫。拉面汤烫到手不好了…”这时候影山茂夫端着两个海碗出来了,瓷碗导热,他手上戴着旧货市场淘的黑色猫爪隔热手套,腰间围着盗版丑熊围裙,里头怎么还是西服套装?做什么山珍海味这么急?

 

灵幻新隆弓背炸毛的姿态猛然一收,疑惑地打量了一眼那两只碗,不过还是鼻子先认出来,毕竟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说来遗憾,他和影山茂夫从小学起就常去的拉面店,老板去年因子女工作调动搬到了很远的城市,除了年初时因出差顺路吃过一次,已经很久没有再尝口那令人怀念的汤面。

 

奶白色的高汤里浮动着油亮的叉烧,一碗四片,一碗两片。和过去十年折叠往复的每一个傍晚一样,袅袅地冒着热气,超能力让它维持着出锅时的状态,想必影山买它回来一路都有小心护在怀里。

 

“对了师父,桌上还有打包的章鱼烧,我现在没手,麻烦您去拆一下……师父?”

 

灵幻新隆没有接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影山茂夫回头,隔着水雾凑过鼻尖,望了他一眼,这下筷子和勺子都飞起来了。

 

“师父…您眼眶怎么红了!”好久没这样了,影山茂夫对灵幻新隆的眼泪应激,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未曾痊愈。

 

他也顾不上什么占不占手了,毕竟也只是想让师父帮他解围裙的借口。难道是这几天欺负的太过了……果然不该装睡,怎么办,我真该死啊师父……

 

“我的错……师父,鲜切花其实没有忘定,我只是推到下周一起送了……啊啊,我知道装睡是错的,我再也不敢了,下个月的家务都我做好吗…给您买上次那个一人高的小狗抱枕!下班……下周不忙了天天接师父下班,还送上班,还做便当……师父…师父别哭了……”

 

影山茂夫紧跟几步走向正猛吸鼻子的灵幻新隆,见着师父的眼泪还没掉下来,但下睫毛被一层泪渍濡湿,扑簌扑簌。此时又猛地抬眸,横飞了影山一眼,朝他抬手比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

 

“不许跟过来!”

 

灵幻新隆夺门狂逃。

 

 

 

居然是这样……怎么是这样!这样不就是他一直在无理取闹了吗?不对,更糟糕的是…给龙套这小子装到了……他这不是超成功的吗?!

 

完蛋,好浪漫。

 

灵幻新隆陷入究极下不来台和浪漫过载的漩涡,他不知道如何和影山茂夫解释自己的怒气和委屈。三十八岁了还闹这么无厘头的脾气,衬得他太幼稚太不理智了。

 

周一的鲜花没有送达,花粉症的借口也无处安放,他偷偷掐了自己好几把才在弟子面前憋住没让又喜又气的眼泪落下。但灵幻新隆知道自己鼻尖肯定红了,撇着的嘴角让下巴像个皱巴巴的核桃,眉毛也拧成丑兮兮的外八,好狼狈的一只落水小狗。

 

他还要点面子呢,他可以在影山睡着后偷亲,也愿意在沙拉盒里用三丽鸥的布丁狗瓶子分装油醋汁和黑椒酱,只为了让弟子开心,但是他绝不能暴露他在影山茂夫给他去好远的地方打包拉面的时候居然在想着要讨青春损失费的事情。

 

说到底都怪他醉酒这张嘴,偏说什么浪漫过载,明明只是无心甜蜜的抱怨,演变成他现在有家不能回的闹剧。

 

……对,还有醉酒。这不能忘了,这是灵幻新隆的独属必杀技。说不出口的,就交给喝醉的自己。感谢伟大的酒精,白日里潜心藏匿的都借着醉意掩护倾倒而尽。不过需知此法有风险,不定期掉落弟子的怒气。

 

 

 

没人教二十四岁的影山茂夫如何哄年上的爱人,没人教三十八岁的灵幻新隆如何向弟子服软,但他们在相爱的过程中自我领悟。

 

灵幻新隆在熟悉的吧台前点了两杯酒,一杯柠檬沙瓦,一杯威士忌酸。他摇动着玻璃杯,浮冰推着酒液撞得杯壁哗哗作响,呛口的酒精助燃,让他生出一点底气。饮尽一杯,在心里默数几声,听见影山茂夫推门的声音。

 

灵幻新隆对此并不意外,在过去十年他们曾无数次在此处和解,关于学业,关于工作,关于婚戒的款式或是新沙发的颜色。他们游戏般地约定置气不能过夜,逃家不可太远,满肚子的愤懑和委屈要等着对方来解。所以灵幻新隆等着这一周的浪漫过载游戏在这里落幕,也等着影山茂夫把那杯等待他的威士忌酸饮尽后吻他。

 

果然,他们在熟悉的卡座重逢。影山茂夫轻轻向他讨一个柠檬味的吻,又渡来一点威士忌的醺香:“师父还生气吗?”

 

灵幻新隆摇摇头,不说话。

 

“我又误会了吗?”影山的话越说越低,费好大心思带回的拉面和章鱼小丸子都没吃,小男友也有点委屈,他俩面对面撅着嘴:“我做的不好…我以为这样会让师父开心一点,没想到师父不喜欢。我没有提前问好师父想要怎样的浪漫,是我的错,怪我太自以为是了……到最后搞砸了……师父还哭了。”

 

“都听师父的,我再也不自作主张了,都听师父的。”

 

灵幻新隆还是摇摇头,不说话。

 

影山茂夫以为他在生闷气,抓着他的手,有点急切地诘问:“您到底想要什么?去太阳系以外遨游或是去地心探险,如果您想要,把太阳和星星为为您摘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您想要的浪漫的事——我什么都可以问您做到,只要您想要……”

 

“龙套君龙套君。”灵幻新隆摇头晃脑地抬抬手,他把一根手指抵到影山唇上止住他的话头,又隔着那根手指在他唇上响亮的一吻。

 

啵,影山茂夫一肚子的委屈像消泡的可乐,被这一个吻吹的了无踪迹。

 

“龙套君……龙套!”他师父捏着影山的脸,拉长又搓扁:“不要别的,不要宇宙也不要太阳星星盒或者月亮……就要你……”

 

那个声音很小很小,影山竖起耳朵在听——“哄哄我,陪陪我。”

 

寂寞的大人,明明特别渴望浪漫过载。我的爱人,希望一天有二百四十个小时,每分每秒你都陪在我身边。

 

星期一早上八点半如约送来的鲜花,相谈所楼前路灯下的小男友,月光跨过床边时梦与现实中中间的吻,飞越千里来到我身边的拉面和章鱼烧。我投降剖白,其实是我等不及了,没有你给予我的浪漫,我干涸缺氧到无法呼吸。

 

影山茂夫抓着他亲了亲,蹭蹭嘴角,又亲了亲。

 

他一边啄吻他一边还要道歉:“对不起”

 

又说:“对不起师父,我实在憋不住,明明知道师父会浪漫过载,但我还是想亲你。”

 

他还惦记他那浪漫过载呢,这孩子还没听明白,他什么时候能再聪明一点?也许需要更直白一点的方式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灵幻新隆大笑着搂过弟子的脖子,柠檬威士忌的酒意从他的唇渡到爱人的唇,他主动加深这个吻。

 

啊啊,浪漫过载。

 

就要浪漫过载!

 

 

 

【后日谈】

 

 

在被影山茂夫打横抱回家的路上,灵幻新隆一边冒着啤酒花味的气泡,一边头一点一点地道歉,口中一直碎碎念这些什么……对不起呀,我都没有给龙套准备好多好多的浪漫,都是龙套一直宠着我,怎么有我这样的大人。

 

影山茂夫非常惊讶,感觉师父在说什么很不可理喻的事情,他亲了一口啤酒花泡泡师父,说:“您在说什么呢?”

 

“跟您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您给予我无与伦比的浪漫。”

 

 

 

评论 ( 11 )
热度 ( 388 )
  1. 共3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科学酿醋工厂 | Powered by LOFTER